“你、你也太夸张了吧。”鼬被惊得十几步之内都出不了声。
鼬只是去给她买点吃的,嘱咐离在九兽神像的洞穴里呆一会儿。可是猜猜她做了什么!
她把捉来的七只尾兽全部放了出来,更要命的是她还把那些尾兽们变得跟兔子松鼠那般大小。
猫一样的二尾缩在她的脚边睡大觉,她手里抱了两只,一尾守鹤懒洋洋地趴在她的头上,剩下的都簇拥在一起,乍一看像小动物的聚会。
离听见声音抬头看看鼬,不作声。
“你快把它们放回去。”
“那玩意儿已经封不住它们了,放回去有什么用。”
鼬皱了皱眉头,二、四、六、七的尾兽容器都已经收集回来了,一尾因为考虑到是风之国就还没有行动,三尾本身就还没有封印容器,所以还没有想好对策,五尾容器小南已经去找了。
“哟!鼬桑!你捡了个大美人回来?”
阿鸢从临近的树上跳下来,盯着离上下打量一番。他在想什么,离不知道,他什么表情,离也不知道,于是离干脆无视了他。
“鼬桑,收集来的容器都在我这里,我最近。。。。哈哈。比较闲,所以尾兽封印交给我来好了。”
鼬心知这个面具小丑心机多深,于是朝离走过去,“二四六七,都给我。”
四只尾兽刚被阿鸢接住,就把阿鸢电了个“半死”。“哇呀!!!!别电我呀!!!!”
阿鸢大叫着上窜下跳。“鼬桑,剩下的你自己处理!!!!!”话还没说完,四尾又给他来了个火盾。阿鸢揣着四个小动物惨叫着飞奔而逃。
留下一尾、三尾、五尾。
鼬抓过三尾,让离把它封印回九兽神像,就一个三尾九兽神像还是能够搞定。当初晓封印三尾的时候用了七天七夜,而这个女人用了一分钟。
离吃着鼬扔给她的樱花饼,忽然听见他说:“走吧,我们去风之国。”
手中的樱花饼忽地被捏得粉碎。
鼬捕捉到她眼中巨大颤动,揶揄一笑。“怎么?给你个杀他的机会你还不要?”
他本要靠近,不料一尾忽然尾巴倒竖,龇牙咧嘴地盯住鼬,“混帐小子,你再靠近我主人小心我杀你!”
一尾和他原先的人柱力还差别蛮大,这么容易动怒。鼬这么想着继续靠近,懒得和守鹤废话,扳过离的脸就下月读。
她不出声,也不躲开。算起来这已经是第四次吃他给的幻术了。对于不反抗的女人,他想给她多少痛苦,她就能有多少痛苦。
“你不恨他?”
但即使中了幻术,她的眼睛依旧平静,却印着自己混乱的眼神。
“恨什么。”
他忽然答不上话,匆匆将写轮眼收起来,放开手。无论怎么样,任务都必需完成。剩下的就决定带着走了,原因之一是它们死赖着离不肯下来。
我爱罗在离居住过的森林找了起码不下一百遍,几乎挖地三尺。可是他找不到任何影子,没有她的,没有丧的,甚至连一点动物的痕迹都没有了,所有人仿佛人间蒸发。
我爱罗感到天昏地转,感到自己毁了她,和她的世界。
如果可以的话,我爱罗希望将那种境况叫作——失去。
他失去离一个月,音讯全无。天气越来越冷,国境的沙土都被冻僵了。我爱罗不知道怎么面对手鞠和勘九郎,更甚至全忍村的村民。即使除了手鞠和勘九郎和一些军队首领,没有人再知道离的失踪,他们只是稍稍奇怪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风影夫人了。
我爱罗默默地批着手头的文件,这些时日他都住在办公室里,没有再去风影居。反正她不在,我爱罗也就没办法睡觉。
有些东西得到过了,忽然失去就会要命地难受。
看看天色已晚。
孤独笼罩着周围的气氛,手鞠和勘九郎最近被派出去出任务了。
我爱罗整理好已经处理好的文件,披上外套,准备去村外独自呆上一会儿。
去那颗已经荒凉了好久好久的水杉树上,看会儿风沙和月亮。
“明天要大干一场,你不去砂隐摸摸地形?”鼬对闷了一整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离开了口。
她怀里的守鹤抬起了头,她却没有反映。
安静了一会儿,离放下守鹤,从冰冷的石地上站起来。她挥手招出雪狼跨上去。
守鹤跳上来,“离离公主,我也要去!”
离把他抱下来。“你留在这儿。”
鼬有些好笑,竟然听见尾兽喊她“公主”。鼬再望过去的时候,雪狼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,带着她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。
雪狼独自奔驰在黑暗一片的树林中,近在咫尺天涯的沙与月,思念着谁。
我爱罗抬头眺望那颗砂隐村外最高大的水杉,说什么最,其实就那唯一的一株,孤零零的,叶子都落尽了。以前自己还矮小的时候,没办法爬到树顶,就只能坐在树梢上,厚厚的叶子遗憾地挡住了月光,好在,也能挡掉自己的孤独。
没有她的消息,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,不知道她在哪里,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。
我爱罗跃上树顶,倚着树干坐下,看得清洁白无暇的满月,耳边的风声带着阵阵寂寞,天空丢了颜色,只剩下寒冷。
离骑着雪狼在村口看了几圈,村里的灯几乎都灭了,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盏。砂隐村阶梯式的沙石城墙很高很高,将村子牢牢地保护起来。
离掉过雪狼的头,绕过城墙继续朝村外走,暗自盘算着什么。
村子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沙地,如今冬天被冻成了冰地。村外的地形没什么复杂的,离匆匆看过几眼,准备离去。
她抬起头,猛地顿住。她记得那颗高大的水杉,被我爱罗赶走的那个雨夜,她就昏死在这颗树前。
痛苦一发不可收拾。
我爱罗被熟悉的菊花香催醒。他几乎是跳起来,险些从树枝上跌下去。我爱罗迅速朝树下张望,发现一个昏黑的身影,一惊:入侵者?
他定了定神,辨出另一个动物的黑影。
你不恨他?
恨什么。
离抬手去触碰自己的项颈,那里有深红的痕迹,是他赐的。额发下尚未褪去的淤青,是他赐的。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看不到的伤痕,都是他赐的。
不就是,受了些皮肉伤么。
可是为什么,我就是痛得撕心裂肺。。。。
离用力扣着水杉的树皮蹲下来,寒风透过单薄的晓裙将她吹得东倒西歪。
那么我和她一组好了。他的认真的脸。这个,避邪的。他的温柔的脸。
你滚!滚出去!他的嘶吼的狰狞的脸。
“离。”
她听见雪狼唤她了。
离缓缓站起来,没那么快收拾好悲伤。走吧,还是早些离开的好。
匆匆回过身。
也许是命运要我死在这一刻。
他红色的碎发在寒风里肆意地飞舞着,寂寞的眼睛里染满了哀伤。
离感到一阵天昏地暗,她失去意识就要倒下去。我爱罗迅速伸出手扶住她。
离拼了命也要醒过来,她的声音虚弱却倔强:“放手。”
我痛得快要死掉了。
离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哽咽,狠命推开他,像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我爱罗伸手去抓她,却只有指尖从她金黄的发梢掠过。她逃得是那样快。
雪狼在沙漠里疯狂地奔跑,仿佛倾尽全力,耗尽生命。
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你。
所有的颜色已经褪去我早已触不到自己的灵魂
当谎言变成真相我为你的牺牲记忆都毁于一旦
我爱罗,在那个夜里拥抱我的不是你。
现在只有死亡能让我们解脱。我爱罗。
冻结的沙地上留下一串纷乱的脚印,在月光下看不到尽头。
苍狼的皮毛能防寒,感觉不到有冰凉的泪水从它的背脊划落。
第二十一回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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