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上清慧研

  时雨秋意浓,窗前,独坐,物是,人非。

  像被扯断了的珠帘般的雨点滴落在奢华无比的承庆殿中,苏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,还没入冬,身上却有挥之不去的冷意,侍女小葵轻轻地帮她披上西域进供的墨狐大氅,忙又给垫上一个金丝软枕,“又下雨了,您的腿恐怕又要不好了,”说着吩咐着门口的小太监小西去找太医,她摆摆手示意不必了。

  听着窗外沙沙雨声,不由得心里苦涩不安,想寻些别的由头解闷,“小葵,本宫想听曲儿了,昨儿个皇上不是亲手为本宫挑了几个顶好的乐官吗?难得皇上孝心,便叫他们过来吧”苏浅摸着柔软的金丝软枕,百无聊赖。

  “是,奴婢这就去”小葵欢天喜地的飞着般出去了,十年了,承庆殿未有过丝竹,苏浅虽贵为太后,但年纪也不过四十出头,风髻露鬓,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,头插一只九尾凤凰金簪,身着黑底金纹狄衣,高贵的气质如明珠璀璨。

 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乐倌们都已在外殿准备齐全,只听领头的道:”臣等拜见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,”隔着层娥梨帐,她看不清此人的容貌,只知声音温润如玉,清澈磁性恰如当年的沐卿,此刻她坐立起来,想透过这娥梨帐看此人的全貌,转念却想,十年生死两茫茫,怎么可能还有如沐卿那样的人?窗外的雨依旧兮兮水寒,而苏浅的腿却不像刚才那般胀痛,抿了一口小葵刚给煮的清荷茶,轻声道“都起来吧”但此人仍旧呈跪拜姿势,声音清冽如三月潺潺山泉,“臣等得娘娘召见,不胜惶恐,敢问娘娘想听何曲”?她顿了顿,道“你且随意作些便是”。

  语罢,只见那抹墨色身影起身抚琴,悠然乐曲如银瓶乍破般打破了在这雕栏玉砌的宫殿最后一丝宁静。

  只听那人唱到:"蔻排情幽幽,映香黄醅伶仃阁,谁遣山风迎嘉客,问君徒而思,点点芳晴浮松落,皓女一暮宵外瑟,轻启唇木兰笺字凋白首,心向远心向远,情满阁,复子衿,不期君意轻离合,心欢喜,心欢喜,甚与乐竟已是霞送日落,良辰倏忽尽,执手两不舍,拆旧穗绾成新结,系于绶侧,君珍之如惜我,汲秋水,青骢绝尘早不得,意忡忡意忡忡,复长歌,歌高唐,忽恐缘如巫山一刻,意迟迟,意迟迟,声渐涩,溺于思,夜半回回梦继昨诉,别情诉别情,泪潸落……”

  听着悠悠的丝竹管弦,这乐倌的声音琴技着实无可挑剔,只是似乎少了一份情意,苏浅深吸了一口气,辗转几十年,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弹出那样好听的琴音,虽有似卿,除却巫山非云也--

  雨下的愈大,还起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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