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爷来的时候，亲王还没有醒。
“看来八哥昨夜很辛苦...”九爷放下手中的茶盏，叹了一口气。
福晋也跟着叹气道：“八爷他太好强，昨日罗怀中他们来，爷明明没法下地，却硬撑着走了许久，所以夜里他...”她说不下去了。
“嫂子先不要难过，”九爷似乎后悔提了这个话头。“八哥他从小就这样，不过好在他倒也总是心中有数的。”
心中有数？她不禁苦笑。确实，九爷没有说错，八爷对任何事的结果都是有所准备的，对所涉及的人也都会给予妥当安排，当然，这些得到安排的人里面，并没有他自己。
“八爷对什么都有数，就是从来不算自己吃多少苦...”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涩。
九爷一听，原先想劝慰她的话，竟也忘记了。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，倒是一古脑儿倒了出来。
“八哥如今这身子，真叫人心疼。那天我一见着他，就差点掉下泪来，和年初离京那会儿比起来，简直判若两人。这大半年来，打了这许多胜仗，却全是八哥拿自个儿的命换来的。比着八哥十四弟，我们却在京里享福...”
“九爷您说哪儿去了？”福晋听到这儿，却是笑了。“要没您留在京里，八爷哪里能放心在这儿打出一片天地？”
“这话说得对！”里屋帘儿一挑，亲王在太监搀扶下，笑意吟吟地慢慢走来。
“八哥！”九爷站起身，快步过来，帮着扶兄长坐下。“今儿好些了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这是亲王一贯的回答。
“爷，罗怀中他们一会儿就要来了。”福晋在一旁小心提醒。
“嫂子，你这么怕那个西洋大夫？难不成他能吃了咱？”九爷却被她不安的神情逗笑了。
“九爷，您有所不知，”福晋急了。“昨日我在罗怀中面前，许了诺要让爷日日练习行走，每日都定了量的，可今儿的还没做呢，人家倒要来查了。”
“是么？”九爷听了竟然哈哈大笑。“原来是嫂子你叫八哥多吃苦的呀。”
“不，不是...我...我只是...爷...”福晋几乎要面红耳赤，只得朝身边的亲王求助。
“哎，九弟，是我选了罗怀中这个法子，”亲王温和地笑了笑。“我总不能以后一辈子靠人扶着走路啊。” 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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