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手稳稳地打着方向盘，司机的余光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瞥向内后视镜。镜面折射出后座的女人正无力地倚靠着车窗，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面容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。
司机不禁在心里一声叹息，他在鹿家工作也有好几年的时间，自认看得请自家先生对瞿小姐感情多深，却还是弄不明白，既然这样，他们两个每每闹得不欢而散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瞿昭慕紧紧闭着眼睛，阻挡了泪水，却没法阻挡鹿晗最后冰冷的话语一遍遍地浮现在脑海。
“也对，两年前你一脚踢开黄家那个傻小子，不就是为了转投边伯贤的怀抱吗？谈利益，我哪里敌得过边伯贤对你的一掷千金？谈感情，恐怕我在你心里连朴灿烈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吧？”
“想走就走吧，我也只有一句话，出了这个门，从今以后，你我就一刀两断，再无干系。我知道你无所谓，又或者，在你看来这根本是个提不上嘴的笑话。这么说也只是想告诉我自己，这一次，千万不要再旧情难断，也千万不要再放下身段回头找你。”
“生日我不用你再陪下去了，这份文件，你想拿走也尽管随意，反正，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过这个生日。”
“高兴吗，即便你也从来没有费心讨好过我，但今后连简单的应付都不再需要去做，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吧？我放弃了，我现在，给你自由了。”
“瞿昭慕，我给你自由了。”
两手终于抬起捂上眼睛，拼命压抑的哽咽堆积在嗓子里抽抽噎噎，紧闭双眼也阻止不了眼角不断流淌而出的温热水渍，沾染掌心浸出大片潮湿。
如你所愿了啊，瞿昭慕。
你不用拿腔作势地自我牺牲，他也已经不会再对你无止境地原谅与包容下去了。
该高兴才是，他终于可以远离你这样的女人。
所以，你有什么可哭？你又哪来的脸哭？
拒绝了司机要送上楼的好意，“叮咚”一声提示音响起，瞿昭慕一手扶着墙壁，脚步虚浮地走出了电梯。
眼睛由始至终都垂向地面，没有表情的面容透出了无生机的颜色，眸底仅存的光彩也被彻底消磨殆尽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想，却又不知道为何，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。
拆下来重新换过的纱布好像裹的又厚了一层，可这又是何必？
瞿昭慕扯了扯嘴角，缓缓阖上了眼睛。
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，这早就该终结的生命。
然而，这个念头才刚明晰的瞬间，身前就突然多出一股奔跑而来的气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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