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忍着痛,偏过头看向自己不断涌出鲜血又不断被雨水冲洗的手臂,眼前的世界白茫茫一片,没有临界点,没有聚焦。
王源扑过来,快速地用他的身躯挡住了磅礴的大雨,脸上带着几分歉疚和担忧。
他慌乱了片刻后,立马撕扯下衣服里层的白衬衣,包裹住林七七的手臂。
白布一覆上去,就被鲜血染红。在身边磅礴厚重的雨声里,看起来分外骇人。
“王源,谢谢你……”
林七七疲惫地闭上眼睛。她听着沉重的雨声,感受着钝骨的疼痛,却突然觉得没什么感觉了。
就仿佛你一下失了心,便感觉整个天地都失了色彩。
王源不回答。他紧抿着唇,动作快速地不断撕下自己的衣服,再不断地包扎上。
他跟这个女孩没什么交情,可知道她是郁果果最好的朋友。看到她在大雨里等王俊凯,他的心就柔软了几分。又看到她现在还站在这里——老天,起码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吧,她到底是在雨里等了多久?
这么冷的天,他回公寓后都忍不住披了一件风衣,而她却穿着针织衫和牛仔裤在这里等。她是傻子吗?大哥又怎么还没来,不是说好要来的吗?
是不是如果他没有正好要再去后面街上买一套杯具便又来看了一眼,她就会被几个混混在大雨里蹂躏?
难以言说的复杂的感情在胸腔里汹涌集结,像一头猛兽咆哮着挣扎着要冲破胸膛。
“王源,他是不是不来了?”
女孩轻飘飘的声音满是虚弱无力,带着缥缈虚幻的感觉。
王源低哑着声音:“我那时候给他打过电话,他是来了的……”
林七七没有听下去。她有些疲惫地重又闭上了眼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血大概流的不那么快速了。王源言简意赅:“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这时,男子撑着伞走在雨地里的脚步声,沉重着传来。
林七七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,是看见了王俊凯的。
她扯扯唇,费力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,从怀里把那副巨画拿出来。
画已经浸上了一些雨水。
她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胀,就好像你拿出一颗真心捧到别人面前,却被人毫不留恋地踩在了地上。
“画给你。”她身子依旧轻颤着,微垂着头,神色漠然。“两不相欠了吧。”
她好像看到王俊凯高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。错觉吧,她想。
这么高傲的人呢。
然后,她终于疲倦地闭上眼睛,软软地倒进王源怀里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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