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进车里，陈阁发动车子。刚刚涌进大脑的血液回落下来，她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，微微张口，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
周听澜坐在副驾上，淡淡道：“你不用解释，我没当真。”
“……”如她所愿，却没有目的达成的感觉，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她笑了笑，“嗯，那就好。”
周听澜说：“载我去趟墓园吧。”
陈阁的表情细不可查地凝滞了一刻，她抿紧了唇，轻轻说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那是他的放逐之地，他最爱的两个人都长眠在那里。
灰色的奥迪汽车行驶在环海公路上，窗外的景色疯狂地倒退，周听澜去看窗外的景，这个节气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好看的，挡风玻璃上倒映着女人若有若无的影子，除了他自己，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看的是什么。
墓园门口有卖花的，这个时候的花大概是从四季如春的南国运来的，价钱贵了几倍，人为地喷洒着冰水保鲜，白得更加惨白。
周听澜的手伸向衣兜，只碰到了边缘，便缩了回来。
这点细微的动作还是被陈阁看在眼底，她没有跟上周听澜的脚步，停下来挑了两朵。
付钱的时候指尖一顿，脑海里老胡那句醉话就泛上来“那女的明明不是喝安眠药自杀的，肚子里还怀着孩子，我晚上就梦见她来找我……”
她又拿了一朵白蔷薇，一共三朵。等她再急匆匆跟上去，才发现周听澜一直在墓园拐角处等她，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，她看到了他眉宇间游走的忧愁。
周听澜站在母亲的墓碑前，蹲下为她拔了几棵从砖缝里冒出来的秋草。旁边有一家人来拜祭长辈的，小男孩牵着爸爸妈妈的手，爸爸蹲下来教他：“宝贝，告诉奶奶，我们来看她了。”
陈阁往旁边移了半步，挡在那家人和周听澜中间。他察觉到了，不自觉地笑了笑，到底是她，骨子里还是溢出来的温柔。
缠着蔷薇枯藤的角落里，陈阁看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，她笑起来很甜，一双眼睛弯弯的，溪水一样清澈，生卒年标在汉白玉碑的角落里，走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。陈阁弯下腰，轻轻放下一朵白色蔷薇花，没有说话。
周听澜蹲下身子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。他抬头看陈阁：“有火吗？”
陈阁递了打火机给他，淡蓝色的火焰燃烧殆尽，只剩下灰烬在空中打旋。
她问：“是纸钱吗？”
周听澜看着旋转的灰烬，淡淡开口：“是情书，以前我和她约好了，每年一封。”
陈阁默了默，还是问出来：“可是那张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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