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小哀么……”许久，女子终于开口，干涩的声音破碎不堪，唤着幻暝哀的名字，陌生得让幻暝哀感到恍然，“我这是已经死了么……”
幻暝哀只看见一室水光潋滟，所有景象都是如此模糊扭曲，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然泣不成声。
面对这个多次试图置她于死地的女人，此情此景，幻暝哀早已忘却了自己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背叛与欺凌；占据心灵的，只有无法抑制的悲痛与怜惜。
她不记得这是她在这些日子里的第几次哭泣。
“你有看见我的孩子么？”幻暝殇自顾自般念着，话语里已经能够感觉到疯癫的意味，“被他父亲所亲手杀害的孩子，一个人孤零零的，好可怜……”
幻暝哀愣在了那里，一时之间并没有明白幻暝殇呓语的深层意义。
“小哀，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？”
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，只能紧紧地抱住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子。
“小哀，我错了，我不该伤你……我错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只要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……”
思维在钝钝流转，再如何逃避与不愿意面对，此时的幻暝哀也渐渐明白，幻暝殇心中念念不忘的，是她的孩子，她与明曦离的孩子。
幻暝哀只是坐在那里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。
内心慌乱与失落得厉害。
“哀，杀了我，”幻暝殇忽然激动起来，用力握着幻暝哀的手，“你杀了我好不好，杀了我就能找到我的孩子了！”
“殇姐姐你冷静点……”
手腕上明曦离留下的伤口被幻暝殇的指甲掐得生疼，幻暝哀疼得微微皱眉，细小的动作却早已被人收入眼底。
明曦离将她从幻暝殇身边一把拉开。
“还给我！把孩子还给我！”幻暝殇挣扎起来，却被明曦离毫不怜惜地推开。
“殇姐姐！”幻暝哀惊呼，却不能再靠近一步。
明曦离抱着她，钳制着她，不让她再接近幻暝殇。
幻暝殇跌落在地，在起身时摸到了身旁，幻暝哀方才丢落的刀刃。女子破碎的面容上如秋风吹拂湖面而泛起微不可见的波纹般，滑过一丝薄如蚕翼的笑。
就像在满是玻璃碎片的荒芜中，找到了丢失的珠宝。
然后举起了刀，抬至脖间，笑得渲染而热烈。
神色绚烂，一如她在花朝节上，一身最为华丽名贵的衣饰，那个赐号“倾城”的帝国公主，笑得十分美丽。
一笑倾人城，再笑倾人国。
数不清的王侯贵族，将相才子，曾经这样评论过殇皇姐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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